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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痛失所爱之人

第九章 痛失所爱之人

“老师!”远处目睹了这一切的希尔伯特痛苦地呐喊着,但显然是无济于事的。乌金色的长剑带着米歇尔疯狂的决意斩向了毫无防备的加雷斯。尽管赛雷斯已经拼命向加雷斯施加防御法术了,但是米歇尔确定这一剑只要命中,就能要了加雷斯的命。

在剑接触到加雷斯的一瞬间,高度浓缩的魔法元素瞬间爆发而出,以两人为中心产生了一个无比璀璨的光球,刺眼的白光几乎吞噬了所有人的视线,完全看不到其中米歇尔和加雷斯的身影。高热高压的光球蒸发了周围的砖块,带着无以伦比的压迫力缓慢地向外膨胀。

反应过来魔法师试图构建结界来约束这个可怕魔导炸弹,但他们还是慢了一步。

持续膨胀的光球,像是达到了极限一样,在膨胀到三米左右的半径后突然停了下来,就连光芒都黯淡了许多。然后在所有人都以为它将要熄灭的时候,爆炸了。

震耳欲聋的轰鸣和高压的冲击波碾过了战场上的每一个生物。许多来不及做出反应的魔法师被冲击波吹飞,运气好的和身后的人撞在一起,运气不好的则摔下了城墙。身负重甲的战士们大多还能站定,但是呼啸而过的魔法元素像一根根针一样刺入了他们没有装备抗魔护甲的部位。巨龙被驱离了城墙,努力拍动双翼维持其在空中的稳定。爆炸虽然只持续了不到一秒钟,但是遭受冲击的人们却觉得像是过了几个小时。

终于,当一切都结束后,在爆炸中心的废墟中,显现的是加雷斯的倚在法杖上的身影。华丽的长袍上有些烧焦的痕迹,但看上去大贤者本人并没有受到严重的伤害。“......逃了......”全神贯注施法带来的疲惫让他甚至不能说完一句话就失去了意识。

“走吧,荷夫和萨特他们应该已经离开危险范围了,我们可以撤退了。”重新出现在哈迪斯背上了米歇尔捂着被依琪射伤的肩膀说道。

“你还活着真是不容易。”

“那老头倒是想和我一起死,可惜还是我比较厉害。”

“少吹两句,多反省反省。”

在黑龙王的带领下,受伤不轻的黑龙们撤出了战场,和漆黑的夜色融为一体。

“是......是我们的胜利!”

“哦哦哦哦哦!”

“他们逃走了!我们赢了!”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紧接着城内爆发出一片欢呼之声。幸存的人们无不兴奋的享受着呼吸的权利,在废墟上大口大口的吸入弗德罗冬日的寒冷空气。魔法师们检查了大贤者的身体状况,发现他除了消耗了太多魔力以外并无大碍,高魔法抵抗的大贤者长袍很好地保护了它身处爆炸中心的主人。

而希德等人则趁着人群的混乱和狂欢藏入了无人注意的阴暗角落。

“佩特拉,佩特拉,你能听见我的话吗?”希德焦急地呼唤着自己背上的佩特拉,但是并没有回应。

“殿下不必着急,我已经施加了治愈魔法,斯图亚特小姐她应该已经脱离危险了。”

“是吗,多谢主教大人。”

“不必。”

刚才若不是希尔伯特和赛雷斯及时赶到,也许就没人能阻止那个家伙了。希德也切实感受到了魔法在战斗中至关重要的地位。战场不像角斗场,魔法的灵活性让法师在应对很多极端情况时可以有应对的方法。

“走吧,老师他没事。你们是要去杀那些龙是吧,以后算我一个。”从城墙上匆匆下来的希尔伯特,重新加入了希德的队伍。

“佩特拉她还需要休养一段时间,酒馆肯定是不能回了,去公爵府吧。”

虽然战斗胜利了,希德等人却并没有什么庆功的心情。人类在战斗中伤亡惨重,而龙族,甚至连一具尸体都没有留下。我方投入了近万名人进行作战其中大部分还是强大的魔法师,而敌人只有区区几十,这样真的能算胜利吗?虽然米歇尔在最后的爆炸中消失了,但是希德并不认为他会这么简单就死掉。可能对巨龙来说,这并不是一场赌上性命的战斗,只是一场随意的戏耍罢了。

清晨,元帅卡尔的部队就到达了弗德罗城下。但显然弗德罗的人们对这些迟来的援军并没有什么好感。

卡尔也不在意,独自一人入城前往公爵府,而命令部下驻扎在城外,并修建作战工事来抵御敌人可能的下一次进攻,尽管他认为不会有下一次了。

“部队已经抵达弗德罗城了,南边就是戈塔要塞。上阶段目的基本达成,唯一出现问题的是王国在所谓的诱敌部队中混入了化为人形的黑龙,我们不仅没能歼灭他们,反而折损了弗德罗的大量精英法师。”在公爵府中,卡尔又一次拿起魔导水晶和皇后通讯。

“这不关键,重要的是我们必须保留实力,因此需要一个能让你们光明正大撤出主战场的理由,一个让民众信服的理由。重要物资已经秘密迁移到埃弗斯,等到帝都陷落后,你就可以率部前往戈塔,真正的战斗从那时才会开始。”

“......明白了。”

皇后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守住帝都。

卡尔认同姐姐对战局的分析,对帝国来说,只有退回天启山脉以西,才能压迫那些心怀鬼胎的领主们集结军队共同迎敌。皇室不能把部队毫无意义的消耗在明知必败的战斗中,这些卡尔都明白。但是,不战而退将领土拱手让人,对元帅来说是莫大的耻辱。帝都建立之时就是作为要塞建造的,尘封的地宫中还保留着千年前对抗龙族使用的战争机械,高耸的城墙甚至将周围的耕地也圈在其中,也就是说就算演变成长时间的守城战也不用担心粮食的问题。即使仅靠皇室掌握的部队,也不是毫无胜算,虽说可能会付出惨重的代价,但是拥有帝都的控制权也有相当大的战略意义。

可能是姐姐不愿意赌吧,毕竟关乎整个帝国,一定要万无一失才行。将脑中的思绪驱逐出去后,卡尔起身离开了公爵府的办公室。他是元帅,但也只是元帅。从十六岁就宣誓向皇室尽忠的卡尔永远不会去质疑皇室的决定,更何况命令来自于自己的至亲。

“元帅大人,请问您还需在此地停留多久?”门外,公爵夫妇一直在候着卡尔,只是简单地出于尊敬,并非想要窃听卡尔的通话。

“不会太久,大概半个月后我们就会离开。”卡尔对帝国的贵族们并不熟悉,甚至有很多人都叫不上名字,这其中就包括这个被丢在弗德罗的公爵。他虽然名义上统领着整个弗德罗领,但是在卡尔的印象中,每年在帝都举行的至高会议,都是由法师学院的大贤者加雷斯代为参加的。

“辛苦您了。斯图亚特小姐刚才醒了过来,您要去看看吗?”

“感谢你们的关心,但是我们没有接触的必要,告诉他们我在这里就可以了。”

忧心战事的卡尔正准备离开,却被公爵夫人叫住了,一旁的公爵则显得有些惊慌失措。

“元帅大人,请问......请问您能在弗德罗多驻守一段时间吗。”公爵夫人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低着头的样子并不像宫里那些趾高气昂的贵族之妻。

“你在说些什么啊,怎么能向元帅大人提出如此无理的要求。”公爵连忙想打断自己妻子的话,但是公爵夫人好像重新鼓起了勇气。

“在昨天的战斗中我们的亲卫已经死伤殆尽了,帝国在弗德罗的常规驻军本来也不多。我听说法师学院的法师们也伤亡惨重,如果这时候王国又攻过来该怎么办?我真的好害怕,如果城破了,我们会怎样,那些巨龙会重新奴役我们吗?我们还能......”

“够了,不要再说了。”公爵强硬的终止了公爵夫人的话,“元帅大人,请不要在意她说的话,她......只是有些胆小。”

看着挤出笑容的公爵,卡尔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心里再清楚不过这座城市将迎来什么样的结局。愧疚,伤感,自责,不知是出于那种情感,卡尔的视线避开了眼前的两人。

“是我考虑不周,请公爵大人择日到我的部队中挑上一些人吧,弗德罗是需要驻守的重镇。”

公爵夫人的脸上又有了神采,眼睛中好像窥见希望一般看着卡尔。

而在遥远的帝都中,亚德领的公爵爱德华正受到皇后的召见。

“臣不会辜负陛下和皇后的信任。请您相信,帝都不会比臣更早陷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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